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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看過賈平凹的《廢都》,今天又讀《秦腔》,兩書一寫城市,一寫農村,可謂賈平凹創作上的兩座大山。

《秦腔》封面:

賈平凹《秦腔》

作者:賈平凹

出版:作家出版社

內容:

《秦腔》並非寫戲台上唱的秦腔,而是以凝重的筆觸,講述了農民與土地的關係、新時期農民的生存狀態,解讀中國農村20年歷史。

《秦腔》是一部「反史詩的鄉土史詩」,有史詩般龐大的規模和厚重的質地。賈平凹用文字還原和營造了一個活生生的世界,是對將要成為絕唱的農村生活作的「輓歌」。是對傳統鄉土的一種「回歸與告別的雙重姿態」。

賈平凹說:「如果你慢慢去讀,能理解我的迷茫和辛酸。」

感想:

小說透過瘋子張引生之眼,敘述了清風街兩家大戶:白家和夏家的興衰,這其實是中國農村的一個縮影,從中可見中國轉型時期農村的變化,以及農民的生活狀態:

我現在給你說清風街。我們清風街是州河邊上最出名的老街。這戲樓是老樓,樓上有三個字:秦鏡樓。戲樓東挨著的魁星閣,鎏金的圓頂是已經壞了,但翹簷和閣窗還完整。我爹曾說過,就是有這個魁星閣,清風街出了兩個大學生。一個是白雪同父異母的大哥,如今在新疆工作,幾年前回來過一次,給人說新疆冷,冬天在野外不能小便,一小便尿就成了冰棍,能把身子撐住了。另一個就是夏風。夏風畢業後留在省城,有一筆好寫,常有文章在報紙上登著。夏天智還在清風街小學當校長的時候,隔三岔五,穿得整整齊齊的,端著個白銅水煙袋去鄉政府翻報紙,查看有沒有兒子的文章。如果有了,他就對著太陽耀,這張報紙要裝到身上好多天。後來是別人一經發現甚麼報上有了夏風的文章,就會拿來找夏天智,勒索著酒喝。夏天智是有錢的,但他從來身上只帶五十元,一張幣放在鞋墊子下,就買了酒招呼人在家裏喝。收拾桌子去,切幾個碟子啊!他這話是給夏風他娘說的,四嬸就在八仙桌上擺出一碟涼調的豆腐,一碟油潑的酸菜,還有一碟辣子和鹽。辣子和鹽也算是菜,四碟菜。夏天智說:「雞呢,雞呢嗎?!」四嬸再擺上一碟。一般人家吃喝是不上桌子,是四碟菜;夏天智講究,要多一碟蒸全雞。但這雞是木頭刻的,可以看,不能吃。

而張引生暗戀村中的美女白雪(是秦腔名角),則作為一條支線貫穿全書。

小說一開始,便講述引生對白雪的傾慕,然而,卑微的身份使他的愛常常遭遇失望和痛苦:

要我說,我最喜歡的女人還是白雪。

喜歡白雪的男人在清風街很多,都是些狼,眼珠子發綠,我就一直在暗中監視著。誰一旦給白雪送了髮卡,一個梨子,說太多的奉承,或者背過了白雪又說她的不是,我就會用刀子割掉他家柿樹上的一圈兒皮,讓樹慢慢枯死。這些白雪都不知道。她還在村裏的時候,常去包穀地裏給豬剜草,她一走,我光了腳就踩進她的腳窩子裏,腳窩子一直到包穀地深處,在那裏有一泡尿,我會呆呆地站上多久,回頭能發現腳窩子裏都長滿了蒲公英。她家屋後的茅廁邊有棵桑樹,我每在黃昏天爬上去瞧院裏動靜,她的娘以為我偷桑椹,用屎塗了樹身,但我還是能爬上去的。我就是為了能見到她,有一次從樹上掉下來跌破了頭。清風街的人都說我是為吃嘴摔瘋了,我沒瘋,他們只知道吃嘴,哪裏曉得我有我的惦記。窯場的三踅端了碗蹴在碌碡上吃麵,一邊吃一邊說:清風街上的女人數白雪長得稀,要是還在舊社會,我當了土匪會搶她的!他這話我不愛聽,走過去,抓一把土撒在他的碗裏,我們就打起來。我打不過三踅,他把我的飯吃了,還要砸我的碗,旁邊人勸架,說甭打引生啦,明日讓引生賠你個鍋盔,拿手還比畫了一個大圓。三踅收了拳腳,罵罵咧咧回去了,他一走,我倒埋怨勸架人:為啥給他比畫那麼大個鍋盔?他吃他娘的X去!旁邊人說:你這引生,真個是瘋子!

從引生的行為看,他的確是個瘋子,甚至近於變態。後來白雪嫁了給同村人夏風,可引生對白雪的愛仍是十分執著。善良的白雪雖同情引生,卻不可能接受他。

《秦腔》敘事精細,長於描寫農民的日常生活場景,賈平凹稱:「《秦腔》是我這麼多年寫作中比較滿意的一部。它當然是一部文學作品,它是我對於一些社會現狀的記錄,我是把自己的感受和體會表達出來,給時代留下些印記。」

《秦腔》要表達的思想內容很多,我們可能要多讀一遍,才能明白作者所思所想,並且體會當中的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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