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英雄》為古龍中期代表作之一,據說是其個人最喜歡的一部作品。
《歡樂英雄》封面:
作者:古龍
出版:天地圖書有限公司
內容:
一座窮得只剩下一張牀的房子偏偏叫富貴山莊;四個經常餓肚子窮得叮噹響的江湖客卻號稱自己最快樂;他們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又彼此把對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他們每個人都可以成一方豪傑卻情願守在一起過窮日子。當理想照進生活,看歡樂英雄,如何英雄。
感想:
《歡樂英雄》由一連串獨立又相關的故事組成,內容圍繞郭大路、王動、燕七、林太平四人的事蹟展開。郭大路、燕七、林太平三人先後誤打誤撞來到王動的富貴山莊,彼此結成好友。幾個人的身世和性格各不相同,但每人都有一個秘密:郭大路的秘密是他有一個棄他而去的情人,王動的秘密是他有一群想找他尋仇的惡友,燕七的秘密是他有一個聲名狼藉的父親和她其實是女兒身,林太平的秘密是他是一位顯赫的世家公子,還有一位被母親指定的未婚妻。秘密的連續揭露推動著情節的發展,隨著秘密一一揭開,最後便以幾對有情人成為眷屬的大團圓作結,皆大歡喜。
古龍在序言中說:「《歡樂英雄》又是一個新的嘗試,因為武俠小說實在已經到了應該變的時候。……也就是說武俠小說應該多寫些光明,少寫些黑暗;多寫些人性,少寫些血。」像《歡樂英雄》這種帶黑色幽默的武俠小說,讀起來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在內容上,作者想寫一個「歡樂、正面、陽光」的故事,四個平民英雄堅持自己做人的信念,自由自在不被名利所牽累,以積極熱情的生活態度,在貧窮中獲得歡樂(自得其樂、苦中作樂、知足常樂)與友誼。雖然情節內容不見得都歡樂,但氣氛卻是歡樂的,而為了友情,他們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切事情似乎也在友情的包容下得到圓滿的解決。就如以下片段,紅娘子用苦肉計也不能打動王動,竟用毒針暗算了林太平,其他人為了救他,不惜爭相以身犯險去取解藥:
(一)
……
眼看著紅娘子已跨出門檻,郭大路幾乎已忍不住要替王動把她留下來了。
突然間,紅娘子的身子一陣抽搐,就好像突然挨了一鞭子。
然後她的人就倒了下去。
一倒在地上,四肢已抽搐在一起,一張白生生的臉已變成黑紫色,眼睛往上翻,嘴裏不停地往外冒出白沫。
白沫還帶著血絲。
燕七動容道:「她帶來的東西裏果然有毒?」
郭大路搶著道:「但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否則她自己怎麼中毒?」
王動卻還是石像般站在那裏,連動也不動,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回事。
連燕七都有點著急了,忍不住道:「王老大,無論怎麼樣,你也該先看看她……」
王動道:「看甚麼?」
燕七道:「看她中的是甚麼毒?還有沒有救?」
王動道:「沒甚麼好看的。」
郭大路忍不住叫了起來,道:「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一點人性都沒有?」
若不是燕七將他按住,他已經掙扎著爬起來了。
只見紅娘子不停地痙攣、喘息,還在不停地喚著道:「王動……王動……」
王動終於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道:「我在這裏。」
紅娘子掙扎著伸出手,道:「你……你過來……求求你……」
王動咬了咬牙,道:「你若有甚麼話要說,我都聽得見。」
紅娘子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裏有毒,我真的絕不是來害你的,你……你應該相信我。」
王動還沒有說話,郭大路忍不住大聲道:「我相信你,我們都相信你。」
紅娘子淒然一笑,道:「赤練蛇他們雖覺得你對不起他們,雖然是想來殺你的,可是我……我並沒有這意思……」
她蜷伏著,冷汗已濕透重衣,掙扎著,接道:「我雖然不是個好女人,可是我對你,卻始終是真心真意的,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我就算死,也心甘情願了……」
說完了這句話,她似已用完了全部力氣,連掙扎都無力掙扎。
郭大路又咬牙道:「既然聽見了,為甚麼還站在那裏不動?」
王動道:「我應該怎麼動?」
郭大路道:「她是為了你,才會變成這樣子的,你難道不能想個法子救救她?」
王動道:「你叫我怎麼救她?」
林太平忽然道:「你既然能解小郭中的暗器之毒,就應該也能解她的毒。」
王動搖搖頭,緩緩道:「那不同,完全不同。」
郭大路道:「有甚麼不同?」
王動突然又不說話了。
他雖然在勉強控制著自己,但日中似也泛起了淚光,那不僅是悲痛的淚,而且還彷彿充滿了憤怒。
他的手指在發抖。
燕七沉吟著,道:「假如連王老大都不能解她的毒,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解她的毒了。」
郭大路道:「誰?」
燕七道:「赤練蛇。」
郭大路道:「不錯,我們該向赤練蛇要解藥去。」
燕七歎了口氣,道:「那只怕很難。」
向赤練蛇去要解藥,那簡直就好像去要老虎剝它自己身上的皮一樣的困難。
這道理郭大路自然也明白的。
紅娘子的喘息聲已漸漸微弱,卻還在低呼著王動的名字:「王動……王動……」
呼喚聲也越來越微弱,郭大路聽得心都碎了,忍不住大叫道:「你們既不能救她,又不肯去向赤練蛇要解藥,難道就這樣眼看著她死在你們面前?你們究竟是不是人?」
燕七又歎了口氣,道:「你認為應該怎麼辦呢?」
郭大路道:「就算是赤練蛇,也絕不會眼看著她被毒死的,你們……」
林太平一直坐在那裏發怔,此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大聲道:「對,赤練蛇也絕不會眼看著她死,所以我們應該送她回去。」
這法子雖不好,但也算沒有法子中唯一的法子。
燕七皺著眉,道:「問題是,誰送她回去呢?」
郭大路道:「哼。」
他雖然甚麼都沒有說,但眼角卻在瞟著王動。
當然是王動應該送她回去。
只要這人還有一點點良心,就不該眼看著她死在這裏。
誰知王動還是連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根本聽不懂,就好像是個白癡。
王動當然不是白癡。
他是在裝傻。
郭大路又忍不住大叫起來,道:「好,你們都不送她回去,我送她回去。」
他用盡平生力氣,跳了起來。
燕七立刻緊緊抱住了他。
王動回過頭,看著他們,目光中又是悲痛,又是憐惜。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著甚麼。
過了很久,他終於跺了跺腳,道:「好,我送她回去。」
他轉過頭,剛想抱起紅娘子。
林太平突然箭一般竄過來,用力將他一撞,撞得退出七八尺,一跤跌在牆角。
就在這時,林太平已抱起了紅娘子。
王動突然變色,大聲道:「你想幹甚麼?」
林太平打斷了他的話,道:「只有我才能送她回去,燕七要照顧小郭,你是她的眼中釘,你去了他們絕不會放過你。」
他嘴裏說著話,人已走了出去。
王動跳起來,衝過去,大聲喝道:「快點放下她,快……」
喝聲中,林太平突然一聲驚呼。
那奄奄一息的紅娘子已毒蛇般自他懷中彈起,凌空一個翻身,掠出了三丈,一眨眼間就沒入黑暗中。
只聽她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道:「姓王的王八蛋,你見死不救,你好沒良心,你簡直不是個好東西。」
說到最後一句話,人已走遠,只剩下那比銀鈴還清脆悅耳的笑聲飄蕩在風裏。
好冷的風。
攝魂的銀鈴。
(二)
林太平倒在雪地裏,前胸已多了一點烏黑的血斑。
沒有人動。
沒有人說話。
連最後一絲甜笑也終於被冷風吹散。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動終於慢慢地走出去,將林太平抱了回來。
他的臉色比風還冷,比夜色還陰暗。
郭大路淚已流下。
燕七看著他,也已淚流滿面,柔聲道:「你用不著難受,這也不能怪你。」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出來,郭大路怎麼還能忍得住,怎麼還受得了?
他突然像是個孩子般,失聲痛哭了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王動才慢慢地抬起頭,道:「他還沒有死。」
燕七又驚又喜,失聲道:「他是不是還有救?」
王動點點頭。
燕七道:「要怎麼才能救得了他?」
這句話說出來,他臉色又變了。
因為他已想到,世上也只有一種法子能救得了林太平。
最可怕的一種法子。
他看著王動,目中已不禁露出恐懼之色,因為他知道王動在想甚麼。
王動當然也知道他在想甚麼,臉似反倒很平靜,淡淡地道:「你應該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救得了他。」
燕七用力搖頭,道:「這法子不行。」
王動道:「行。」
燕七大聲道:「絕對不行。」
王動道:「不行也得行,因為我們已別無選擇的餘地。」
燕七突然倒了下去,倒在椅子上,似乎再也支撐不下去。
郭大路正瞪大了眼睛在看著他們,他臉上還帶著淚痕,忍不住問道:「你們說的究竟是個甚麼法子?」
沒有回答,沒有人開口。
郭大路著急道:「你們為甚麼不告訴我?」
燕七終於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的。」
郭大路道:「為甚麼沒有用?若不是我亂出主意,林太平也不會變成這樣子,我比誰都難受,比誰都急著想救他。」
王動冷冷道:「你現在只能救一個人。」
郭大路道:「誰?」
王動道:「你自己。」
燕七柔聲道:「你受的傷很不輕,若再胡思亂想,只怕連你自己的命都很難保住。」
郭大路瞪著他們,忽然道:「我中的暗器是不是也有毒?」
燕七道:「嗯。」
郭大路道:「是誰救了我的?」
燕七道:「王老大。」
郭大路道:「王老大既然能解得了我的中毒,為甚麼就不能解林太平的毒?」
燕七又不肯開口了。郭大路道:「他們暗器上的毒,應該是同一路的,是不是?」
燕七又沉默了很久,才長長歎息了一聲,道:「你為甚麼要問得這麼清楚?」
郭大路大聲道:「我為甚麼不能問清楚?你們若再不告訴我,我就……我就……」
他用力拍著床鋪,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燕七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訴你,你中的毒,和林太平中的毒,的確都是赤練蛇的獨門毒藥,所以也只有他的獨門解藥才能救得了。」
郭大路道:「但王老大……」
燕七道:「王老大準備脫離他們的時候,他就已經偷偷地藏起了一點赤練蛇的獨門解藥,以防萬一。」
郭大路道:「解藥呢?」
燕七一字字道:「救你的時候已用完了。」
郭大路失聲道:「全都用完了?」
燕七道:「連一點都沒有剩。」
他咬著嘴唇,緩緩道:「那些解藥本是準備用來救他自己的,但卻全都用來救了你,我本來以為他還留著一點,誰知他卻生怕你中的毒太深,生怕解藥的份量不夠,所以……」
說到這裏,他也眼眶發紅,再也說不下去——這件事本只有他知道,因為那時林太平還在外面守望。
郭大路捏緊雙拳,黃豆般大的冷汗,已流了一臉,過了很久,才喃喃道:「林太平是我害的,唯一能救他的解藥也被我用光,我真有辦法,真了不起……」
燕七黯然道:「這本是誰也想不到的事,你並沒有要我們……」
郭大路嘶聲道:「不錯,我並沒有要你們救我,你們自己非這樣子做不可,但你們為甚麼不想想,這樣子叫我怎麼能安心活得下去?」
王動沉著臉,道:「你非活下去不可,我既已救了你,你想死也不行。」
郭大路道:「但林太平……」
王動沉聲道:「你用不著擔心他,我既能救你,當然也有法子救他。」
郭大路咬牙道:「現在我總算已知道你要用甚麼法子了。」
王動道:「哦?」
郭大路道:「你想問赤練蛇去要解藥,是不是?」
他又咬著牙道:「剛才你不肯去,只不過因為你太瞭解紅娘子了,但現在為了林太平,就算要用你的命去換解藥,你也非去不可的。」
王動淡淡地笑了笑,道:「你以為一飛衝天鷹中王是個這麼好的人?」
郭大路道:「我不認得甚麼鷹中王,只認得王動,也很瞭解王動是個怎麼樣的人。」
王動道:「哦?」
郭大路目中又有淚光道:「王動這個人的臉看來雖然又冷又硬,其實他的心腸卻比豆腐還軟,比火還熱。」
王動沉默著,終於緩緩地道:「你既然很瞭解我,就應該知道我若想做一件事,便誰也攔不住我的。」
郭大路道:「你也應該很瞭解我,我若想做一件事時,也沒有人能攔得住的。」
王動道:「你想做甚麼?」
郭大路道:「去向赤練蛇要解藥。」
燕七動容道:「你怎麼能去?」
郭大路道:「我非去不可,而且也只有我能去。」
燕七道:「但你的傷……」
郭大路道:「就因為我受了傷,所以你們更要讓我去。」
他不讓別人說話,接著又道:「現在我們只剩下兩個人,兩個人去對付他們三個,已很吃力,所以你們絕不能再受傷了,否則我們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
燕七道:「這話雖然有道理,可是……」
郭大路又打斷了他的話,道:「可是我們又絕不能看著林太平中毒而死,所以只有讓我去,我反正已受傷,已出不了力,何況……」
他笑了笑,接著道:「赤練蛇他們至少也算是個人,總不會對一個完全無回手之力的人下毒手吧。」
王動冷笑道:「你以為他們不會殺你?」
郭大路道:「想必不會的。」
王動道:「是你瞭解他們?還是我?」
郭大路道:「是你。」
王動道:「那麼,我告訴你,他們不殺的只有一種人。」
郭大路道:「哪種人?」
王動道:「死人。」
突然間,風中又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燕七衝出,就看到一隻淡黃色的風箏自夜空中慢慢地飄落下來。
風箏是方的,上面還用硃筆畫了彎彎曲曲的花紋。
現在燕七已知道這並不是風箏,而是一見就送終的催命符。
催命符上寫著的是甚麼,誰也看不懂。
只有到過地獄的人才看得懂。
王動看得懂。
淡黃色的風箏上,畫滿了朱紅色的符咒,紅得就像是血,就像是地獄中的火。
王動凝視著,冷淡的目光中不禁露出了恐懼之意。
燕七沒有看這風箏,只在看著王動的眼睛——他雖然看不懂風箏上的符咒,卻看得懂王動眼睛裏的神色。
他忍不住問道:「這上面寫著些甚麼?」
王動沉默了很久,還是沒有回答,卻又推開窗子,望著窗外的夜色。
星已漸稀,夜已將盡。
灰沉沉的夜色中,又有一隻風箏正冉冉升起。
王動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天快亮了。」
燕七道:「天一定會亮的。」
王動道:「我也一定要走的。」
燕七失色道:「為甚麼?」
王動道:「因為天亮之前,我若還沒有趕到那風箏下面,林太平就得死。」
(三)
天快亮了。
曙色帶給人們的,本是光明、歡樂和希望。
但現在帶給王動他們的,卻只有死亡。
「天亮之前,王動若還沒有站在那風箏下等著,林太平就得死。」
這就是那符咒上寫的意思。
這意思就是說,王動已非去不可,非死不可。
郭大路大聲:「我早就說過,只有我能去,誰也休想攔住我。」
王動淡淡道:「好,你可以去,但無論你去不去,我還是非去不可。」
郭大路道:「我既已去了,你為甚麼還要去?」
王動道:「因為他們要的是我,不是你。」
燕七搶著道:「你去了他們也未必會將解藥給你,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王動道:「我明白。」
燕七道:「這不過只是他們的誘兵之計,只不過是個圈套,他們一定早已在那裏設下了埋伏,就等著你去上鉤。」
王動道:「這點我也比你明白。」
燕七道:「但你還是要去?」
王動道:「你要我看著林太平死?」
林太平呼吸已微弱,牙關已咬緊,臉上已露出了死色。
無論誰都能看得出他已離開死不遠。
燕七黯然道:「我們不能看著他死,但也不能眼看著你去送死。」
王動淡淡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去送死?說不定我很快就能帶著解藥回來呢?」
燕七瞪著他,道:「你這是騙我們,還是騙你自己?」
王動終於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能回來的希望不大,但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得去。」
燕七道:「若連一分希望都沒有呢?」
王動道:「我還是要去。」
這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已全無轉圜的餘地。
燕七突然站起來,大聲道:「好,你去,我也陪著你去。」
王動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好,你也去,能去的都去,就讓不能去的留在這裏,等著別人來宰割吧。」
燕七說不出話來了。
郭大路忍不住道:「你究竟要我們怎麼做?為甚麼不乾脆說出來?」
王動道:「我一個人去,你們帶著林太平到山下去等我。」
郭大路道:「然後呢?」
王動道:「然後你們想法子去準備一輛馬車,無論去偷去搶都一定要弄到。」
郭大路道:「然後呢?」
王動道:「然後,你們就坐在馬車裏等,太陽下山後,我若還沒有去找你們,你們就趕快離開這地方。」
郭大路道:「離開這裏到哪裏去?」
王動笑了笑,笑得已有些淒涼,道:「天地之大,哪裏你們不能去?」
郭大路也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好,好主意,這種主意真虧你怎麼想得出來的!」
王動道:「這雖然不能算是個好主意,卻是唯一的主意。」
郭大路道:「很好,你為了林太平去拚命,卻讓我們像狗一樣夾著尾巴逃走,你是個好朋友,卻要我們做畜生。」
王動沉下了臉,道:「你難道還有別的主意?」
郭大路道:「我只有一個主意。」
王動道:「你說。」
郭大路道:「要活,我們開開心心的活在一起,要死,我們也要痛痛快快的死在一起。」
郭大路就是郭大路,既不是王動,也不是燕七。
他也許沒有王動鎮定冷靜,也許沒有燕七的機智聰明。
但這人卻真他媽的痛快,真他媽的有種。(心如蛇蠍的紅娘子)
《歡樂英雄》並無緊密精采的故事,武打場面稀少,結構也顯得平板單調,而且寫法散漫,雖然有一貫的古龍式幽默,但對話多而冗長,是本小說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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